第7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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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&esp;霍霆山入了座，见裴莺寻茶杯给他倒茶，便往后一靠，倚在裴莺平日喜欢坐的软榻上。

&esp;&esp;裴莺拿着杯盏转身，就看到那人大咧咧将她位置给占了。

&esp;&esp;真是，一如既往的霸道。

&esp;&esp;四目相对，霍霆山慵懒的掀起嘴角：“说吧，夫人寻我所为何事？”

&esp;&esp;裴莺将茶盏放在小案几上：“将军，远山郡的那批豪强，您打算如何处置？”

&esp;&esp;霍霆山以前绝不会和女人谈政事，但不知何时起竟也习惯了和她说。

&esp;&esp;现在裴莺问起，他便说：“挑几家肥的宰了，至于剩下的小鱼小虾，且先放着。”

&esp;&esp;豪强这玩意儿和野草一样，杀了一批，不久后就会有新的一批冒出头来。他要的只是他们安分，够听话，并非想赶尽杀绝。

&esp;&esp;毕竟不仅远山郡有豪强，别的地方也有，他迟早要踏足别的州。

&esp;&esp;在进军别处时，他并不希望看见听闻他如何凶残的他地豪强，麻绳似的全部拧在一起竭力抵抗他。

&esp;&esp;裴莺低声问：“华家，应该全是肥的吧。”

&esp;&esp;那日她随他去赴宴，各家的强弱从宴上的座位能窥见一二，她记得那个叫“华尽忠”的老翁坐在前列。

&esp;&esp;“自然。”霍霆山拿起茶盏一口饮尽：“那日赴宴的，有小半得宰了。”

&esp;&esp;裴莺蜷了蜷手指，斟酌着如何说接下来的话。

&esp;&esp;她还未想好措辞，却听他说：“今日令媛在外可是接触了华家之人？”

&esp;&esp;裴莺错愕抬眸，“您如何知晓？”

&esp;&esp;霍霆山看着她睁圆的眼，心道这回总算是不皱眉了：“这有什难猜？夫人主动问起华家，且令媛今日出去过。”

&esp;&esp;能让她如此牵肠挂肚的，唯有那小丫头了。

&esp;&esp;既然他猜到了，有些话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。不过在说之前，裴莺给他打了支预防针：“将军，此事我仅告诉您一人，您切勿和旁人说起。”

&esp;&esp;霍霆山笑道：“行，如夫人所愿，此事不会有第三人知晓。”

&esp;&esp;裴莺心头微松，他认真应下来的事，她还是相信的。

&esp;&esp;遂，裴莺说道：“囡囡方才和我说，今日她和裘小娘子游肆时，偶遇了华家一对兄妹。那兄长其人，君子积石如玉，松列如翠，初见时似高山雪莲，后面竟是平易近人，相处时宛若春风拂面，他们还约了下回囡囡休沐时见面。”

&esp;&esp;这话说的比较婉转，但霍霆山听懂了：“原是令媛春心萌动。”

&esp;&esp;裴莺瞪他，这人真是从不晓得“含蓄”二字如何写。

&esp;&esp;裴莺很忧愁，既然愁女儿这个年纪动了心思，也是愁她这动心思的对象是华家的子弟。

&esp;&esp;然而她知晓，这怪不到囡囡身上。

&esp;&esp;周边大坏境就是及笄后成亲，甚至及笄前就有不少已定好亲的，只待年纪一到迅速出嫁。

&esp;&esp;一锅饭蒸熟，又如何会只有一粒米是生的呢？

&esp;&esp;大环境如此，时人的思想亦如此。

&esp;&esp;至于这动心对象，更是无从怪她。囡囡不知晓霍霆山接下来的计划，她只是和小伙伴逛街，偶遇了小伙伴的朋友，然后对其中一个一表人才的男生产生了好感。

&esp;&esp;女儿无所觉，裴莺站在高处，知晓“未来”的走向，却看得忧心不已。

&esp;&esp;不过此时也仅是忧心，因为她知晓哪怕撇开年龄不谈，他们也很难有未来。

&esp;&esp;“哒。”茶盏放落回桌上。